中國消費者報報道（記者孫蔚）“參加開課吧‘月月學’活動，每月可以返現1/6的學費，6個月就能拿回所有學費。”真有這樣的好事兒？近日，多位消費者向《中國消費者報》投訴，稱線上教育平臺北京開課吧科技有限公司誘導學員貸款購課，返現承諾不兌現，部分學員申請的7天無理由退費也一直未收到。
“全額返現”不兌現
學員申請的退費一直未收到。資料圖片
提起自己的維權經歷，江西消費者岳先生十分憤慨：“開課吧一步步誘導我花費幾萬元報課，又答應學費可以全額返還，可是大半年過去了，根本沒有兌現，現在連客服都找不到了。”
岳先生告訴《中國消費者報》記者，今年2月份，他被開課吧在直播間的宣傳所吸引，花費9800元報名參加了事業(yè)編培訓。“幾天后，對接的老師向我推薦‘月月學’活動，稱每個月如果都在學，只要學夠60%的課程，每月就可以直接返現1/6的學費，6個月后可以拿回所有學費。”岳先生表示，自己已經報過名了，不會再參加其他培訓。幾天后，對接的老師告訴岳先生，之前的報名可以升級，相當于只要再交1.6萬元，就可以參加“月月學”活動。“我表示資金壓力大，對方就一步一步指導我如何申請開通貸款。”岳先生說道。
岳先生被對方“可以免費學習”的說辭打動，在續(xù)費簽訂“月月學”合同后，便按要求進行學習并提交了返現申請。客服回復稱“5月31日開始返現”。隨后，岳先生收到了第一筆返現4300元。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是其收到的唯一一筆返現。
岳先生對《中國消費者報》記者說：“此后，客服對于返現時間一推再推，至今也沒有結果，后來還將我拉黑，說自己已經離職了。當初我是因為可以全額返現，才報名并選擇了‘月月學’，現在全額返現沒兌現，每個月還要還貸款。”
無理由退費遙遙無期
廣西消費者李女士投訴開課吧承諾7無無理由退費卻不兌現。李女士告訴《中國消費者報》記者，今年3月，她在開課吧交費5083元報名學習全媒體運營，“當時老師說可以免費體驗7天，如果不喜歡可申請7天無理由退款，我有點兒沖動就交了錢。后來，我感覺學習時間有點兒緊，付款2小時后就提出申請退款，卻沒人理我”。李女士將退款受阻的經歷發(fā)在開課吧學員群，結果被踢出群聊。此后，客服告知退款需要走流程，已經為李女士提交了申請。但李女士一直沒有收到退費。“開課吧的老師、客服互相推卸責任，過一段時間我再聯系他們，都說已經離職了。”李女士說道。
浙江杭州消費者吳先生則對開課吧的培訓內容和教學質量表示不滿。今年1月底，吳先生在開課吧花費2.28萬元報名參加考研培訓。銷售人員還誘導他開通了分期付款。吳先生表示，“開課吧忽悠我們報名時聲稱都是名師，有專人負責輔導。上課后我發(fā)現，其授課內容和教材不相符，都是一些常見的知識點，根本沒有名師講課，而且導師答疑回復很慢，甚至一天都沒人回答，根本沒有做到承諾的專人回復”。
無奈之下，吳先生申請了退費。此時，開課吧客服拿出合同條款稱“付費超過1個月不再予以退費”。吳先生對《中國消費者報》記者表示：“付款時沒有任何人提醒退款有條件限制，我甚至都沒看過合同，在客服的指導下簽了電子合同，合同上密密麻麻好多字，客服一再催促趕緊付款、簽字，根本沒時間細讀。”
涉虛假宣傳被處罰
《中國消費者報》記者從企查查APP了解到，北京開課吧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2年7月2日，由慧科教育科技集團有限公司100%持股，其自稱是“中國在線職業(yè)教育領軍企業(yè)，整合全球知名高校和領軍企業(yè)的一線師資及實戰(zhàn)項目，幫助用戶實現可持續(xù)職業(yè)成長”。
記者調查發(fā)現，2021年8月，北京市海淀區(qū)市場監(jiān)管局發(fā)出關于謹慎選擇教育培訓機構的消費警示，其中就有“開課吧”，原因是“投訴量大、解決率低”。
黑貓投訴數據顯示，截至目前，有關開課吧的投訴量達12384件，最近30天的投訴量達581件，已完成投訴數量為零。近期，還有消費者在平臺發(fā)起集體投訴，有309名消費者加入，集體處理率僅為7.77%，投訴的主要問題涉及退費承諾不兌現：“答應退1.72萬元卻反悔，讓學員換課，如果不換課就視為自動放棄補償”“答應退費，沒想到現在一個人都聯系不上”……
《中國消費者報》記者了解到，9月6日，因虛假宣傳等多項問題，開課吧被北京市市場監(jiān)管局處罰款244萬元，其在廣告中宣稱的“全球名校任意選”“超全編制輕松過”“熱門證書火速拿”“一線大廠直接進”“我們全力打造保送通道”等內容均與事實不符。
針對消費者投訴的諸多問題，記者向開課吧相關工作人員提出了采訪要求。該工作人員便表示“已經離職，被拖欠工資，正在跟公司維權”。
律師說法
“消費返現”暗藏陷阱
“開課吧以‘可以免費學習’‘名師授課、專人輔導’等不實宣傳誘導消費者貸款付學費、7天無理由退費不兌現、不處理售后問題等行為嚴重侵害了消費者的知情權、獲得賠償等權益。”北京勇者律師事務所律師龔惠青接受《中國消費者報》記者采訪時表示。
《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二十六條規(guī)定：“經營者在經營活動中使用格式條款的，應當以顯著方式提請消費者注意商品或者服務的數量和質量、價款或者費用、履行期限和方式、安全注意事項和風險警示、售后服務、民事責任等與消費者有重大利害關系的內容，并按照消費者的要求予以說明。經營者不得以格式條款、通知、聲明、店堂告示等方式，作出排除或者限制消費者權利、減輕或者免除經營者責任、加重消費者責任等對消費者不公平、不合理的規(guī)定，不得利用格式條款并借助技術手段強制交易。格式條款、通知、聲明、店堂告示等含有前款所列內容的，其內容無效。”
龔惠青認為，開課吧合同約定“付費超過1個月不再予以退費”的類似條款，屬于“霸王條款”，應認定無效。
龔惠青進一步解釋稱，開課吧和學員之間的培訓服務合同并不屬于必須強制履行的合同，在其提供的培訓服務不符合約定質量要求時，學員可以要求其退還費用。即使超出7日無理由退貨時間，只要是符合法定解除合同或者約定解除合同條件的，開課吧就應該及時退費。
針對開課吧承諾符合條件返還學費，實際卻沒有兌現等問題，龔惠青表示，一些不法分子為了攫取非法利益，以“消費返現”或“消費返利”這種違背市場經濟規(guī)律的模式滲透到各行各業(yè)，其背后實質可能涉及傳銷、詐騙、非法集資等犯罪行為，存在諸多法律風險，消費者要謹防落入陷阱。
消費者應理性消費，意識到高額返現、全部返現模式有悖常理，存在資金安全無保障、返利模式不可持續(xù)、合法權益難以保障等潛在風險。若自身合法權益受到侵害，消費者應盡早固定證據，比如網絡平臺信息、賬戶信息、電子合同文本、客戶溝通信息、費用支付記錄等，并通過向消費者組織投訴、向法院訴訟等方式維權。
遇到類似消費套路時，龔惠青建議消費者做到“三多”：多比，比對返現比例、返現時間是否高出市場常規(guī)；多查，通過網絡等平臺多查詢相關服務、商品的信息、消費評論等，選擇教育培訓機構時要查看其是否已經取得教委或人力社保部門頒發(fā)的辦學許可證；多問，多詢問朋友或者業(yè)內人士，多參考有價值的意見。
